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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共读|《森林如何思考》部分摘录

第二章
♥所有生物,而不仅仅是人类,都会思考;
♥所有思想都是活生生的。
♥超越人类之上的世界并不是一个被人类赋予意义的无意义的世界。相反,意义(mean-ings)——意义-目的关系(means-ends relations)、努力、意图、目的、意向、功能和意蕴——出现在一个超越人类之上的活生生的思想的世界之中,我们试图定义和控制这些“意-义”的“太人性的”企图并不能穷尽它们。更准确地说,阿维拉周围的森林是“有灵的”(animate)。也就是说,这些森林正是其他涌现之意-义的场所(loci),这些意-义不必然关于人类或起源于人类。当我说“森林思考”时,这就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这种超越人类之上的人类学现在需要转而检验这些思想。

如果思想存在于人类之上,那么我们人类就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自我。简而言之,我们不是唯一种类的我们。万物有灵论(animism),将“魔力”(enchantment)归诸这些非人类的场
♥我们人类并不是唯一解释世界的存在。“为之故”(aboutness)——最基本形式的再现、意向和目的——是生物世界之中生命动态机制的内在结构特征。生命本质上是符号学的。
♥进化适应的逻辑是一种符号学逻辑。
♥自我是生命所独有的,它是维持和延续个体形式的过程的结果,这种个体形式随着世代迭代,同时开始成长以适应周遭世界,从而呈现出某种使得它维持其自我同一性的闭环,而这种自我同一性的产生是相对应于其所不是者而言的(Deacon 2012:471);食蚁兽在它们的谱系中再现了先前蚂蚁隧道的再现,但它们本身并不是蚂蚁隧道。就它努力保持其形式而言,这种自我为其自身而行动。那么,一个自我,无论是“以皮肤为界的自我”(skin bound)还是更分散的自我,都是我们可以称之为“行动性”(agency)的场所(Deacon 2012:479-80)。
♥自我表征的世界不仅仅是由事物构成的。它们在很大程度上也由其他诸多符号自我组成。出于这个原因,我开始将阿维拉森林及其周围的活生生的思想网络称为诸多自我的生态系统。
♥……雨林是如何形成的:一个涌现的、不断扩展的、多层次的喧嚣网络,由相互构成的、活生生的、不断发展的思想组成。
♥这样做的他实际上进入了森林如何思考的逻辑。这是可能的,因为他(和我们)的思想在很重要的方面就像那些构建森林之所是的活的思想之间关系的重要方面一样:一个密集的、繁荣的、诸多自我的生态系统。
♥将语言关系扩展到非人类,是在自恋地将人类投射到超越于它的事物之上。伴随语言而来的是一系列关于系统性、语境和差异的假设,这些假设源于人类象征指涉的一些独特属性,并不必然相关于“活生生的思想如何能够更普遍地相关”。在此过程中,可能有助于更广泛地了解关系性的其他属性被掩盖了。简言之,我的主张是超越人类的人类学可以通过将关系性视为符号学,而不总是和必然与语言类似来重新思考关系性。
♥简言之,我的主张是超越人类的人类学可以通过将关系性视为符号学,而不总是和必然与语言类似来重新思考关系性。
♥混淆只有在受到限制时,才具有生产性。
♥这种相似式的混淆是生产性的。它创造了“种类”(kinds)。
♥活生生的存在者的世界既不只是一个连续统一体(continuum),也不是一个等待人类头脑——根据社会契约或内在倾向——归类的分散个体的集合。确实,范畴分类(categorization)可以由社会文化界定,并且它可以导致一种形式的概念暴力,因为它消除了那些范畴的独特性。而且人类语言的力量也确实在于它能够跳出本地语言,从而导致对细节更加不敏感的能力。在谈到一位日本昆虫收藏家时,休·拉弗勒斯(Hugh Raffles)写道:

收藏了这么多年,现在他有了“虫”(mushi)之眼,从昆虫的视角看待自然万物。每棵树都是其自身的世界,每片叶子都不同。昆虫教会他,普遍名词,例如昆虫、树木、树叶,尤其是自然,会毁掉我们对细节的敏感度。它们使我们在概念上和在身体上都变得暴力。“哦,一只昆虫,”我们这么说,是因为我们只看到了它的范畴,而不是存在本身。(Hugh Raffles 2010:345)

然而在许多情况下,用“虫之眼”来看待世界,实际上涉及到了混淆我们可能会视为不同存在物的东西,而这种混淆不是人类独有的,也不仅仅是破坏性的。
♥即使我们承认诸多非人类的生命形式都是自我,借用德里达(Derrida 2008:30)的话来说,这种将我们的生命与它们的生命分开,以致它们的生命形式可能更好地被认为是一种“拒绝被概念化的存在”的“深渊断裂”(abyssal rupture),难道不存在吗(9)?
♥“所有的思想和知识,”皮尔士写道,“都是通过符号实现的。”(Peirce CP 8.332)也就是说,所有思考和认知在某种意义上都具有中介。
♥因为自我是活生生的思想的所在地——动态过程之中涌出的短暂路径点——不存在统一的自我(unitary self)。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让一个人“存在”:“[一]个人并不是绝对的个体。他的思想就是他在‘对自己说’的东西,也就是对处在时间流之中刚刚进入生命的另一个自我述说的东西”(Peirce CP 5.
♥。对于皮尔士来说,笛卡尔的我思(cogito)不是人类独有的,也不只存在于心灵之中,它也不喜欢排他性地或非中介地认识其最亲密的对象:我们通常认为这个自我就是那个正在让我们思维的东西。
♥内省和交互主体性是以符号学为中介的。我们只能通过符号的中介来了解自己和他人。解释的自我(interpreting self)是否位于另一种身体之中,或者它是否是“在时间流之中刚刚进入生命”的“那另一个自我”——我们自身的心理学自我,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因为一个符号在那个符号学过程中被解释为一个新的符号,由此之中涌出了思想、心灵和我们作为自我的存在(our very being qua self)。
♥诸多自我联结的方式与思想相互联结的方式相同: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不断成长的思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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