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构树-2024观察一棵树——我没有想象中的了解你

记得在冬至那篇文章中我曾经说过，构树太好认了。我敢夸下如此海口，一是来自构树的叶子。构树叶片艺术气质的不同开裂是它的招牌，只要有树叶在枝，我一定认得出；二是因为构树树皮，树皮上斑纹，又成了树叶落光时我认出它们的标识。但是，如果树叶，花纹缺席，比如这个冬季，我将如何把构树和其它树木辨析？

这个问题我以前从没想过。前天我在河边散步，遇到一棵构树，树叶落尽，枝条光秃，树干花纹几乎消失殆尽，我和它擦肩而过，并没有立马认出它。

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当我走过它一两步的距离时，我下意识扭头又看了看，这才认出它是构树。

这让我意识到，我并没有我想象中中的那么了解它。虽然我认识构树叶，见过它树干花纹，吃过它红红甜甜的果，甚至还吃过构树穗（构树的雄花序），但是当可以用来识别它的特征都不在的时候，对我而言，它突然变得陌生。

叶、花纹、花果这些都是构树的表象，依赖这些表象，我认识了构树，如果没有了这些表象，我该如何认识构树？构树的本质又是什么？没有了表象的构树还能称得上是构树吗？虽然我扭过头再看构树的时候，构树并没有长出叶、也没有开花结果，但我还是认出了它，我依据的又是什么？

记得在观鸟时，我问他们，怎么知道那是什么鸟。一人说看鸟的气质。我听着像是一句玩笑话。气质是很难琢磨又充满神秘的词汇。等我仔细琢磨这句话，我才理解到，对于观鸟大咖来说，他们看的多，见的多，鸟的嘴眼、翅膀、羽毛，羽毛上的斑块，甚至飞行的姿态等特征早已熟捻于心，所有这些信息最终形成了某种鸟的气质，从此烙印在心底。所以，抽象的气质实际来自鸟儿所具有的细节特征。

而我之所以第一眼没能认出构树，很显然我对构树的认识还没有如此娴熟。但是当我再看时，构树凌乱的枝条，扭曲变形不成才的树干，粗糙的树皮，陌生的皮孔，似是而非的斑块，甚至有可能，我还应该折断它一根枝条，看看它是否会流出白色乳汁（这是桑科植物的特征之一）。增加了这些信息后，我才形成了对构树相对完整的认识，最终我才敢肯定见到的是一棵构树而不是其它。

事物的本质隐藏在表象之下，只有认真的观察，一次一次地累积，才能一步一步接近一棵树的本质，也才能看到一棵树的气质。

我沿着河道继续深入，不远处又见到了一棵树干特别粗壮的构树，目测估计树径大约1米，树干深裂，树皮粗糙，瘢痕累累，包裹残肢的领环白辣辣地刺眼，长到如此大的程度，它的经历一定充满坎坷。

再向前走，就见到了下面👇🏻这棵构树，它明显比上棵构树小了很多，树干的粗细只相当于那棵树上的一个分支。我之所以关注到它，是因为它裸露的一条根，这完全是板根的模样，它向外延伸有3米远，尾捎被厚厚的落叶覆盖。

在多根树根上，都长有大大小小的包。

再看树干，在不同部位，也长了很多大大小小，数量不一的包。看着特别恐怖，它让我想起人身上的瘤。有一天看到一个视频，那个嘉宾是一位医生，它在讲到肿瘤和癌症的关系时提到不仅人会长肿瘤，树也会长肿瘤，是一种赘生物，树长的叫树瘤。人的肿瘤分恶性和良性。 树瘤呢？是否也会有这样的区分？我从来没见过在一棵树上有如此多的树瘤，大的有十公分直径，小的只有1公分，甚至更小。分布如此多，又有很多潜在的瘤在生长，这让我判断这棵树应该是得了恶性树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