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为持续追踪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满意度情况，对全国139所研究生培养单位的39715位研究生进行了问卷调查。调查结果显示：不同研究生群体对研究生教育的满意度呈现均衡化趋势；专业学位研究生满意率连续三年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科研训练、管理与服务的部分方面满意度较低；微信版问卷的满意率显著低于纸质版。对调查结果作出了初步解释，并根据调查反映出来的问题，提出了提高研究生满意度的对策。

研究生是研究生教育最为直接、最为核心的利益相关者。研究生满意度是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过程中学习、研究和生活等方方面面的直观感受，既体现作为教育接受者的真实获得感，同时也直接反映教育供给方的教育供给质量。因此，研究生满意度是反映、监测和评估研究生教育质量非常重要的一个维度与指标，在全国研究生培养单位中开展大样本、大规模的研究生满意度调查既能反映当前全国研究生满意度的基本情况，也能为研究生教育供给侧改革提供科学的决策依据，其价值与意义重大。

自2012年起，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杂志社联合北京理工大学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研究中心组织开展全国研究生满意度调查研究，几年来不断改进调查设计，扩大调查样本，提高研究生满意度调查研究的科学性。2016年的调查研究情况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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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调查方法与

       调查对象

1．调查方法

2016年研究生满意度调查继续使用前几年调查所采用的自编调查问卷。该问卷包含37道封闭式选择题。经测算，问卷内部一致性信度良好；结构方程模型显示，模型的拟合度各项指标良好，表明该问卷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

本次满意度调查在问卷发放形式上进行了创新，向参与满意度调查的研究生培养单位提供纸质版、微信版、邮件版三种形式的问卷。其中，纸质版问卷由培养单位研究生管理部门人员组织发放并回收。微信版问卷分定制版和通用版，定制版为每个培养单位生成唯一的二维码，通用版则向所有研究生培养单位的研究生开放。邮件版问卷由培养单位研究生管理部门通过电子邮件向研究生发放问卷并由研究生填答后发回指定邮箱。

2．调查样本的基本情况

本次满意度调查的调查对象来自139个研究生培养单位，其中“985工程”高校36所①，“211工程”高校38所②，其他高校65所③，科研院所2所④。三种问卷的发放及回收情况如下：纸质版问卷共向25个研究生培养单位发放18660份，回收16840份，回收率90.2%；有效问卷16426份，问卷有效率97.5%⑤；微信版问卷回收23467份，来自107个培养单位，有效问卷22086份，问卷有效率94.1%；邮件版问卷回收1478份，来自7个培养单位，有效问卷1203份，问卷有效率81.4%。

在本次调查回收的39715份有效问卷中，“985工程”高校样本最多，达到16105份，占40.5%；“211工程”高校14257份，占35.9%；其他高校8852份，占22.3%；科研院所501份，占1.3%。调查对象按性别分：男生20490人，占51.6%，女生19160人，占48.2%，缺失值65。按培养层次分：硕士研究生30767人，占77.5%，博士研究生4557人，占11.5%，缺失值4391；硕士研究生中，一年级13576人，二年级12512人，三年级4449人，缺失值230；博士研究生中，一年级1483人，二年级1464人，三年级962人，四年级636人，缺失值12。按培养类型分：学术学位研究生28049人，占70.6%（具体学科分布情况见表1），专业学位研究生11286人，占28.4%，缺失值380。

‍较之2015年的满意度调查，本次调查有效样本数量约增加了1倍；调查对象来自139个培养单位，较上年增加了90个，约占同期研究生培养单位总数的17%。这进一步保证了本次调查的代表性和科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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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满意度调查

       结果

1．研究生总体满意度

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率达到70.7%（见图1），比2015年下降了1个百分点。

图1   2016年研究生总体满意度

(1)在各类培养单位中，“985工程”高校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度最高，满意率达到了71.9%，其次是科研院所、“211工程”高校，其他高校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度最低，满意率为68.7%（见图2）。

图2  不同类型培养单位研究生

总体满意度比较

(2)在各学科门类学术学位研究生中，艺术学研究生的总体满意度最高，满意率达到75.9%。除艺术学外，各学科门类中研究生总体满意率由高到低分别为历史学(75.0%)、农学(73.3%)、文学(73.3%)、哲学(71.6%)、理学(71.3%)、军事学(71.0%)、医学(70.7%)、工学(70.0%)、法学(69.4%)、经济学(67.1%)、管理学(63.3%)、教育学(60.8%)。

(3)博士生的总体满意度高于硕士生。博士生的总体满意率达72.5%，硕士研究生总体满意率为70.5%。

2．课程教学满意度

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的满意率为70.6%（见图3），比2015年降低了8个百分点。

图3  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的满意度

(1)在各类培养单位中，科研院所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的满意度最高，满意率达到了73.7%，“211工程”高校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的满意度最低，满意率仅为69.8%（见表2）。

(2)研究生对课程体系合理性的评价相对偏低，满意率只有64.1%，低于对课程教学的总体评价。

(3)研究生对课程前沿性的评价也低于对课程教学的总体评价，满意率只有63.7%。

(4)研究生对教师教学水平的评价较高，但对教师教学方法的评价偏低，有77.4%的研究生对教师的教学水平表示满意，但仅有69.5%的研究生对教师的教学方法表示满意。

(5)对于课程教学的效果，研究生的评价普遍偏低。对课程教学在夯实基础知识、学习科研方法、了解学科前沿几个方面的作用，研究生的选择“很大”或“较大”的比例分别只有67.3%、68.0%、66.6%；对于课程教学在增加学习兴趣、提升实践能力、提高创新能力三个方面的作用，仅有60.3%、59.1%、57.6%的研究生表示“很大”或“较大”（见图4）。

图4  研究生对课程教学作用的评价

3．科研训练满意度

研究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率为70.0%（见图5），比2015年降低了5个百分点。

图5  研究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度

(1)在各类培养单位中，科研院所研究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度最高，满意率达到了75.8%；其次是“985工程”高校、其他高校，“211工程”高校研究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率最低，仅为68.0%（见表3）。

(2)博士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度高于硕士生。博士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率达到78.9%，而硕士生对科研训练的满意率为68.7%。

(3)研究生对参与科研项目的学术含量评价较低，表示参与科研项目的学术含量“很高”或“较高”的比例为60.5%。

(4)研究生对所获科研补贴的评价依然较低。对科研补贴表示满意的研究生仅占45.5%。

(5)关于科研训练的效果，研究生更加认可科研训练对于提升自身学习能力和学术素养的作用，在这两个方面选择“很大”或“较大”的比例分别为84.0%和80.9%。研究生对于科研训练在提升自身就业竞争力方面的作用评价相对较低，在这方面选择“很大”或“较大”的比例只有64.6%（见图6）。

图6  研究生对科研训练作用的评价

4．指导教师满意度

研究生对指导教师的满意率为83.9 %（见图7），比2015年降低了3.1个百分点。研究生对指导教师的满意度不仅远高于总体满意度，也高于对课程教学、科研训练、管理与服务等研究生教育各主要方面的满意度。

图7  研究生对指导老师的满意度

(1) 研究生对导师道德素养和学术水平的评价相对较高（满意率分别达到了90.1%和88.1%）；对导师指导水平也较为认可，满意率达到了85.5%，对导师指导频率的评价相对较低，满意率为79.2%（见表4）。

(2)关于导师对研究生各方面素质的影响，研究生的评价普遍较高。其中，在治学态度和道德修养方面，研究生的评价更高一些，表示导师对自身治学态度和道德修养影响“很大”或“较大”的比例都超过了80%。研究生表示导师对自身学术兴趣的影响“很大”或“较大”的比例相对低一些，为76.7%（见图8）。

图8  研究生对导师影响的评价

5．管理与服务满意度

研究生对管理与服务的满意率为69.2%，较2015年降低了2.8个百分点（见图9）。

图9  研究生对培养单位管理

与服务的满意度

在培养单位管理与服务各子项中，研究生对图书馆的满意度相对较高（满意率为74.8%），对学生管理、“三助”岗位、学术交流以及奖学金方面的满意度超过了60%；研究生对就业指导与服务、宿舍和食堂的满意度较低，满意率分别只有56.4%、55.0%和52.9%，其中对食堂的满意度最低（见表5）。

6．专业学位研究生满意度

(1)专业学位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度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专业学位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率为71.2%，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的总体满意率（70.4%）。但专业学位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科研训练、指导教师、管理与服务方面的满意度均低于学术学位研究生（见图10）。

图10  专业学位与学术学位研究生

各项满意度比较

(2)拥有校外导师的专业学位研究生比例依然偏低。整体上看，仅有30.3%的专业学位研究生拥有校外导师。专业学位博士生拥有校外导师的比例（51.5%）高于专业学位硕士生（28.9%）。专业学位硕士生拥有校外导师的比例随年级提升而增加，仅有17.7%的一年级专业学位硕士生拥有校外导师，但二年级硕士生拥有校外导师的比例提升至38.9%（见表6）。

在拥有校外导师的专业学位研究生中，有76.2%对校外导师表示满意（见图11）。

图11  专业学位研究生对校外导师

指导满意度

(3)35.6%的专业学位研究生进入实践基地参加专业实践。专业学位博士生进入实践基地的比例（61.2%）高于专业学位硕士生（34.5%）。专业学位硕士生进入实践基地的比例随年级提升而增长。一年级专业学位硕士生进入实践基地比例只有20.8%，到二年级时这一比例提升到44.3%，三年级时达到58.8%。专业学位博士生进入实践基地的比例表现出类似的趋势（见表7）。

在进入实践基地的专业学位研究生中，有80.9%对自己在实践基地的专业实践表示满意（见图12）。

图12   专业学位研究生对实践

基地的满意度ma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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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结论与分析

2016年，研究生满意度调查改进了调查方式，扩大了调查范围，调查样本量有了大幅增加，调查结果显示出研究生整体满意度数据下降、不同类型培养单位满意度差距缩小、专业学位研究生满意度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部分方面满意度较低等几个主要特点。

1.研究生满意度并没有下降

从上述调查数据来看，2016研究生总体满意度低于2015年，而且课程教学、科研训练、指导教师、管理与服务各主要分项的满意度与上年相比均有明显下降，其中课程教学满意率下降了8个百分点，科研训练的满意率下降了5个百分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进一步对调查数据进行了分析，结果发现研究生满意度的下降与调查方式的改变有关。2015年以前，我们的调查主要采用纸质版问卷，2016年的调查采用了纸质版、邮件版与微信版三种方式，其中微信版问卷22086份，占样本总数（39715）的55.6%。如果只统计纸质版问卷，2016年研究生的总体满意率则是73.3%，比2015年高1.6个百分点；课程教学、科研训练、指导教师、管理与服务满意率分别为80.6%，76.5%，88.4%，74.5%，分别比2015年高出2.0，1.8，1.4，2.5个百分点；而微信版问卷的总体满意率及各主要分项满意率均显著低于纸质版问卷调查结果，也显著低于2015年调查结果（见表8）。显然，微信版问卷的使用，拉低了本次调查的满意度数据。这可能是因为，相对于纸质版问卷，微信版问卷直接在手机上填答，填答之后直接提交问卷平台，不经过本校教师的回收环节，因此其私密性高于纸质版问卷，这减轻了研究生填答问卷时的心理负担，降低了被调查者因人情等因素而做出非真实选择的可能性，调查结果也更为真实。因此，满意度调查数据的下降是微信版问卷的使用造成的，而不是研究生满意度真的下降了。相反，比较相同调查方式的调查结果，2016年研究生满意度不但没有下降，还比2015年有所提高。

2.不同研究生群体对研究生教育的满意度呈现均衡化趋势

从2012年到2016年，不同的研究生群体对研究生教育的总体满意度的差别呈缩小趋势。从性别角度看，男生与女生之间总体满意率的差距从2012年的4.6个百分点，缩小到2014年的0.9个百分点，2015年、2016年男生和女生满意度基本持平。从学位层次来看，2012年博士生的满意率比硕士生高出近10个百分点，但2016年这一差距只有2个百分点。从学科门类来看，2012年表现最好的学科门类（医学）比表现最差的学科门类（文学）研究生总体满意率高出近25个百分点；2016年，表现最好的学科门类（艺术学）与表现最差的学科门类（教育学）研究生总体满意率的差距缩小到15个百分点。但更有意义的是不同类型高校研究生满意度之间的差距出现了明显的缩小趋势。2012年，表现最差的其他高校（以地方高校为主）研究生的总体满意率比表现最好的科研院所研究生的总体满意率低15个百分点左右；2016年，总体满意度最低的仍是其他高校，但它与总体满意度最高的“985工程”高校在总体满意率上的差距仅有3.6个百分点。不同类型高校研究生教育满意度的差距缩小，一定程度上说明我国研究生教育质量出现均衡化发展趋势。经过研究生教育规模的跨越式发展阶段之后，其他高校（主要是地方高校）研究生培养规模迅速提高，经过持续的资源投入、人才引进、经验积累，研究生培养的条件不断改进，培养能力不断提高，特别是随着近些年研究生教育结构的调整，不少地方高校将研究生教育改革发展的重点放在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上，利用自身优势，探索与地方行业企业紧密结合的应用型人才培养模式，取得了较好的成效，得到了学生的认可，因而缩小了与重点高校、科研院所研究生教育满意度的差距。

3．专业学位研究生满意率连续三年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满意度

从2012年到2016年，专业学位研究生在调查总体样本中的比例从18.8%提升至28.4%，同时，相对于学术学位研究生，专业学位研究生对研究生教育的满意度也不断提高。2012年和2013年，专业学位研究生的满意度低于学术学位研究生，但从2014年开始，专业学位研究生满意度反超学术学位研究生，到2016年已连续三年高于学术学位研究生（见表9）。这是我国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发展的必然结果。我国从2009年开始全面招收全日制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专业学位研究生规模迅速扩大。虽然教育主管部门一再强调专业学位与学术学位处于同一层次、不同类型，但在扩招之初，专业学位研究生比例不高，社会对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认可度较低，专业学位研究生生源质量较差，培养单位和导师对专业学位研究生重视不够，专业学位研究生独特的培养模式尚未形成，自然导致专业学位研究生自身对专业学位认同感较低，对研究生教育的满意度低于学术学位研究生。经过几年的发展，在教育主管部门的引导下，专业学位研究生在研究生中的比例越来越高，甚至在很多学校专业学位研究生成为硕士研究生的主体，培养单位越来越重视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积极探索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模式与方法，政府、行业、企业也积极参与到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中来，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独特的培养模式逐渐形成，优势逐渐显现，生源质量明显好转，培养质量稳步提高，社会认可度也逐年提升，专业学位研究生的满意度上升甚至超过学术学位研究生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4．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科研训练、管理与服务的部分方面满意度较低

整体来看，研究生对课程教学、科研训练、管理与服务的满意率相对较低。具体来看，在课程教学环节，研究生对课程体系合理性、课程内容前沿性、课程教学对自身作用的评价又低于对课程教学的整体评价，仅对教师的教学水平的满意度较高。在科研训练环节，研究生对科研训练的作用评价较高，但对科研项目的学术含量、科研补贴的数量满意度较低。在管理与服务方面，除对图书馆评价较高外，研究生对学生管理、“三助”岗位、学术交流、奖学金、就业指导与服务、宿舍和食堂等各方面的满意度都比较低。这些方面无疑是研究生教育的“短板”，有待加强和改进。为此，我们提出如下建议：一是按照教育部《关于改进和加强研究生课程建设的意见》，真正重视课程教学在研究生教育中的基础性作用，加大课程教学改革力度，分类构建符合研究生成长成才需要的课程体系，提高课程的前沿性，加强课程教学管理与监督，切实为学术学位研究生开展科学研究、为专业学位研究生开展专业实践打下坚实的基础；二是重视科研训练在研究生培养中的主渠道作用，按照培养研究生科学研究、实践研究能力的要求，给研究生提供充足的参与重大科研项目的机会，加强科研过程中的指导和培养，让研究生通过参与高水平科研项目培养从事科学研究的志趣，掌握科学研究的方法和规范，形成独立或合作开展科学研究的基本素养。三是继续加大研究生教育投入，创新研究生教育管理方式方法，增加服务意识和能力，为研究生学习和研究提供充足的教育资源，营造浓厚的学术氛围，创造有利于研究生成长成才的条件和环境。

选自《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16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