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一棵树——紫薇的一年（二十九）

冬凝青苔要开花

2024-09-04

2022年11月22日，农历10月29，星期二，4~12°C，阴有小雨小雪

今早穿外套，竟从帽子里掉出来两片枯掉的叶子。前些天在花盆里埋下两棵芍药根，又将花盆半埋在大紫薇树下，这几天每天中午都要去看看，以为是在紫薇树下转的时候被“击中”，然而定睛，却是海棠树的叶子。可不是，昨天除了看芍药，还在工厂院子里摘海棠果了呀。

无独有偶，今天下午正处理工作，一段牵牛花的干枝毫无征兆地是从头上还是衣服上滑落到桌上，且带着尚未裂开的种荚——惊喜之余，又哑然失笑，这季节，我的行踪被植物们锁定了。

节气已至小雪，大紫薇树上，开红花的枝条上的叶子早在一周前便凋落到片叶不留，开白花的枝条因为修剪，只余寥寥三两枝细枝，也挺奇怪，白花枝条春天发芽早，然而落叶却晚的多，到今天才终于凋落过半不说，深赭的颜色竟然也慢慢变浅，有些叶子上出现朱红的颜色，温暖亮眼，极尽幻彩之美。而叶子背面，那些枯败更现出叶脉的层次与走向，清晰明朗，妙不可言。

前几天下班走路，右手边一枝二球悬铃木的小枝低垂，几片黄叶摇曳，随手摘一片，叶子离枝的一瞬，带给我不一样的感受。于是带过枝条，再摘一片。这一次，竟发现那叶柄之下并不叶痕，而是小小的芽尖，并且正是它是越冬芽！叶柄的根部与那芽尖凹凸结合，就如老式物件上的榫头与榫眼，让我惊讶万分。

紫薇跟二球悬铃木不同，叶芽长在叶腋处，我试着触动叶片，做好准备的叶片一点点力气便凋落，留下一个嫩绿色的叶痕，我老眼昏花，模糊看得见嫩绿中有些凸起，遗憾的是并不清晰。而尚且没有准备好凋落的叶子仍然坚挺，它们执意要再留几天，我也不好再过用力。

这次拽下几粒大紫薇树上的小果，如我所见，它们确实不很健康，抖出来的翅果大半是瘪的。看着这些种子随风翻滚，我突然想，也不知道它们是否已经默认了命运的安排，是否早已知道自己只能这样默默老去，而谁又能说，它所拥有的，就一定不是充满青翠的一生呢？

青苔要开花--第237篇

冬凝，70后，在梦想中一意孤行，想任性却又终究不敢的威海女子。擅写植物静默，也道生活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