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文学评论‖大型评论集《评论四川》经典文章连载(一百零六)——文学与舞台

2017-10-19 何开四 评论四川

◆ ◆ ◆ ◆

文学与舞台

——《大唐华章》撰稿感言

◆ ◆ ◆ ◆

时尚诗乐舞《大唐华章》


剑南春之夜·时尚诗乐舞《大唐华章》自问世以来,已经在北京和国内十多个城市做了巡演,受到了观众的好评和欢迎,各类媒体也作了广泛的报道。可以说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和众多的同类型晚会相比,《大唐华章》有自己的特色,其中文学的支撑,是一个重要的内容。作为《大唐华章》的撰稿者,我于此更深有所感。

文学是讲求意蕴的,它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容量。而一般的晚会演出,对此多有忽略。所以尽管演员阵容强大,有巨额投资,也能轰动一时,但不会有长久的生命力,往往成为过眼烟云。有鉴于此,我在为《大唐华章》撰稿时,对它主题的确立颇费了一番思量。最后,把它的意蕴概括为八个字,即盛世、开放、文化、青春。

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政治、经济、军事、文化都位居世界前列。国富民强,万邦朝贺,商贾云集,海晏河清。其文治武功之显赫,疆域之大,境内民族之多,可称空前。此其盛世之谓也。唐代又是一个开放的社会,有海纳百川的气概,不仅在国内有其相对开明的政治,甚至有个人欲望释放的空间和较为宽松的环境,同时开创了中西交流史无前例的辉煌,成力世界历史上文明融会的盛举和楷模。此其开放之谓也:唐朝也是中国历史上文化艺术最发达的时期,诗歌、音乐、舞蹈及整个社会的审美文化水平,都达到璀璨耀人的境界。唐代文化以其成熟、大气、雍容华贵和经典迭出的气势和特点成为中华文化当之无愧的代表。此其文化之谓也。青春是指唐代充满活力,生机勃勃,洋溢着生命的激情,以及浪漫情怀、前所未有的想象力和创造活力,从而使人和社会者口呈现出健康的形态。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导言中谈到古希腊艺术的永恒魅力时,曾称“希腊人是正常的儿童”。那么,我们也可以说,唐代是中国封建社会发展过程中健康的青春期。另一方面青春则是指唐代文化历久弥新,精神不朽,在今天仍然有着强大的活力。总而言之,唐朝是中国历史上的极盛,在一定意义上讲,它就是中国的指代和最富于活力的象征符号,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未来,都会对我们民族产生潜在的积极的影响;对于今天正在进行着伟大民族复兴的变革时代尤其具有非凡的意义。这一主题和基本理念在撰稿时予以了强化,并贯穿了整场演出,成为《大唐华章》的内在气韵和晚会各种元素组合的精神统率。

同样,《大唐华章》作为一场主题晚会,其结构也注入了文学精神。现在的所谓综艺晚会,大多缺乏结构意识,无非是歌舞、小品、福声、戏益的版块组合,乃至形成一种不变的模式。《大唐华章》在结撰时,除了对舞台的时空转换加以考虑外,同时也从文艺发展的自身规律出发做了通盘的处理。

整个演出,除了引子和尾声外分为三个章节,即“盛世民风”“唐宫雅韵”“万方乐奏”。何以如斯?其中是有讲究的。要表现大唐盛世的辉煌,如果纯粹以时间顺序铺陈,不仅落套,而且费力不讨好。所以在撰稿时,我更多地是在空间的序列上做了文章。三个章节撷取了盛唐的三个典型片段,而三者之间又有着内在的逻辑联系。

所以要以“盛世民风”打头,因为这是一个基础。唐代社会生活的丰富多彩,首先应该在民间有广阔的反映。而这一点在以往的类似演出中往往被忽略。而且,民间的东西富于活力,充满生机,一个社会的形态在民间最能反映出来。像“巴渝舞竹枝词”“长安市井图”这样的节目,不仅具有原创性,而且本身就是唐代民风的艺术写照。这种处理,除了它自身存在的合理性外,也为下面的两个章节做了铺垫。

与此相应,第二章“唐官雅韵”正是承接而来。因为宫廷的艺术归根到底是来自民间。无非是在民间艺术的基础上加以润色,使之精致化、华美化而已。比如,“唐宫雅韵”中压阵的“霓裳羽衣舞”,其原作就有道教和佛教文化的色彩。至于“燕乐鼓舞”“绿腰舞”更是来自民间。正因为有了“盛世民风”的前引,“唐宫雅韵”的出现才称得上自然和有明显的发展轨迹。

而唐代又是一个开放的社会,有海纳百川的气概,是历史上世界文明融合的一个高峰。中西交通,万邦朝贺。在唐代的十部乐中,就有九部具有异域和国外的色彩。因而第三章表现中西文化的交流也顺理成章。“万方乐奏”囊括了东亚、南亚、中东、西亚等地域的音乐舞蹈艺术,并使之形成演出的一个高潮,这也是晚会发展的一个必然结果。

这样,看起来三个独立的空间片段,实际上注入了文艺发展内在的逻辑联系,使观众在接受的过程中感到自然,毫不突兀,从而把作为形式的结构因素,转化为内容,成为有意味的形式。当然,一个成功的结构还可以作多种理解。如果从文化角度来讲,《大唐华章》的结构还暗合了《诗经》风、雅、颂的格局。现代接受美学认为,一个成功的文本都应留下了未定点和空白度,由受众来最终完成。我想,每个观众都会在自己的欣赏过程中有所碍,对《大唐华章》的结构提出自己的见解。

如果再从具体的节目来看,《大唐华章》也深得文学的滋养。在撰稿时,我固然也查阅了一些文物考古资料,也到西安作过一些考查,但我想,创作不是还原,更何况类似的做法可谓“前人之述备矣”。《大唐华章》要创新,还得另辟蹊径,我主要选择了唐代的文学作品进行二度创作。可以说,《大唐华章》中出彩的节目都与唐诗有不解之缘。比如,根据刘禹锡“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两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创作的巴渝舞《竹枝词》,根据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饮中八仙歌》改编的《长安市井图》以及诗乐舞《饮中八仙歌》等,都把唐人的健康、唐风的清新表现得淋漓尽致,其诗意的境界、艺术的情趣和张力给观众以极大的感染。就连整个演出各个场次的衔接,都用李白的诗歌引领,极具大唐泱泱的气势。唐诗的博大精深,唐诗的风华百代,给《大唐华章》注入了生机和活力,从而使它的品位得到了升华。

总之,《大唐华章》在如何增强自己的文学性方面做了一些探索和尝试,我想,这对舞台的演出是有借鉴意义的。

本文首刊于《当代文坛》,2003年第3期

作者介绍:

何开四:四川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名誉主席、四川省诗歌学会会长、四川省散文学会特邀会长,四川省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专家、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获得者、全国鲁迅文学奖评委、全国茅盾文学奖评委、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评委,曾任四川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往期回顾: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